该文在回顾并分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与传承的基础上,研究了中国传统文化在人们意识形态中的形成过程及其影响,并且关注在这种意识形态中人们从诗歌角度对于建筑空间的解读与感受,而且进一步从中国传统建筑空间中探讨并发掘中国古典诗歌的意义及其内涵。
文化是诗歌的土壤,诗歌是文化的产儿,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音乐是流动的空间。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中国的诗歌与中国的文化也是这样的一层关系,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例外一种契合、一种感应、一种强烈的融汇于对方之中的愿望,并且相互影响着、发展着与变化着。从我国的文学史来看,中国古典诗歌一经产生,就发挥着巨大的社会效能,渗透到我们民族的生活、政治、人伦道德与思想意识之中而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表征。中国建筑历史悠久,渊远流长。中国传统建筑的设计原则作为一种活的文化传统至今仍体现在当代建筑师的创作中。很多学者从文学与语言中探讨中国传统建筑,台湾学者关华山在《红楼梦中的建筑研究》中探讨了中国居住建筑与园林在中国文化传统中的象征意义。冯晋老先生在《古诗铸建筑》中以诗经中的诗歌为例,分析和阐述揭示了中国传统建筑的悠久底蕴,为当前中国现代化中的文化保护及传承问题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学术型课题。
1.意识形态的形成———“记忆”的解读
建筑体验其实就是生活在建筑空间中的人们的集体记忆,这种记忆由人们对于建筑中空间和实体的组成。这种记忆反过来又影响人们对于未来建筑形象的塑造,因为当人们塑造空间时,总是会按照自己的心智来进行转化,同时他们也会遵循和接受物质条件的限制。人们对于时间的衡量是与“当下”为基准的,将其他的现在与现实的当下联系中:早些的为过去,晚些的为将来。过去的现在与未来的现在根据它们相对于现在的现在所处的或远或近的位置来排列。这样被给予的时间始终与其作为关系的现在相定位。这样定位了的、时间的、被给予的方式
便是回忆和期待,通过回忆与期待,人们便能将过去与未来当下化,也就是将现实的、当下的、或远或近的时间性的“环境”拿到眼前来比较,分析。记忆与情景有关,情景包括事件与场所、空间和环境。尤其是童年的记忆总是在意识中无线的循环、重复出现。这种在意识中的体验,总是被人们在现时现地地重新加以体验。因此,在记忆中过去与现实总是交织重叠、交空错置的,过去与现在一起被人们拿来加以体验。在记忆中,想象的视角可以把真实变成想象的东西,与此同时,它自己也变成真实,并且一次一次的给予某种程度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无论是视觉的、听觉的、嗅觉的还是触觉的,都对心智中环境的构思与创作有着影响。因此,只有将含有传统文化的体验之记忆植入当下的场所和氛围中,才能让人们在意识中搜寻到存在于建筑空间中的某种亲切感。
2.“空间”的诠释
爱因斯坦在《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中认为任何事物都处在空间的三维坐标里面,加上时间坐标,就构成了全部物理事件。任何事件都处在时间和空间构成的“四维流形里”,时间与空间是一个客观上不能分离的四维连续区。这里的空间是指物理空间,建筑空间只是物理空间中很小的一部分。罗杰·琼斯在《作为隐喻的物理学》中,对空间作过这样的解释“现代的空间概念是一个复合隐喻,它体现了我们对分离、区分、连接、隔离、划界、分裂等所有观念和体验。我们的透视法则和几何定律是我们对异化、独特认同和无关联的一般体验的提炼总结。它已经完全被抽象化,外化和综合为寒冷、空无的虚空———我们称之为空间。”由此可以看出,空间就是一个“场”,这个场被设计师赋予某种意义或者某种意识,当人们从中经过时,就会感受到这个场的“引力”,从而产生回忆或者想象。原因正如罗杰·琼斯所说的那样,它是一个复合隐喻,有千千万万的“引力线”。就建筑或者城市而言,也就是场所因素导致了人们不自觉的搅动自己的意识。但是有一条前提,那就是设计师要把自己对传统文化的禅悟植入到设计的空间里面,从而让处于同一传统文化下的人们从心灵深处产生共鸣和诱惑。
3.传统文化体系中的古典诗歌与建筑空间
在西方,诗传统很早就被用来探索建筑的文化根源。安托尼亚迪斯在印欧文化事务史诗中发现了西方建筑的文化根源。他在《史诗空间》中提出:“作为民族文化结晶的史诗具有特殊的价值;它比考古发掘与建筑史更有力,因为史诗中包含了人们赋予建筑空间及世间万物的意义”。从建筑而言,中国诗歌记录保存了从开创中国独特建筑体系开始人们赋予建筑环境的丰富内涵以及对建筑空间的独特感受;有些以建筑和营造为主题,有些以建筑环境作为主题故事的场景,有些则以建筑环境用作隐喻或比喻。建筑是一首诗,是凝固的音乐。建筑空间往往是一个需在运动中逐步铺陈开来的、置于时间推移序列才能领略其全部魅力的一个空间序列。空间序列的展开既通过空间的连续和重复,体现出单纯而明确的节奏,也通过高低、起伏、浓淡、疏密、虚实、进退、间隔等有规律的变化,体现出抑扬顿挫的律动.能给你一个激动人心的韵律感,你就会有唱歌吟诗的冲动。
4.建筑与诗歌的意象相关
中国传统诗歌,对意象有很深的自觉。我们不惟可以对音乐意象可思,亦能对音乐意象可感。而对音乐意象的通感,以形体的形式塑造出来,就是空间形态。民间传统音乐中活音和带腔音的运用,创作意念上对非具象音和随意性结构方法的偏爱,都深刻地表明,意象美学如何在我们民族的艺术趣味上发生着影响。在古代建筑上,则多体现在空间序列上,如北京故宫的空间布局,利用建筑群来烘托皇帝的崇高和神圣:从皇城正门—天安门开始,门前配有白石华表,金水河桥,形成第一个建筑高潮,进入天安门,是一区较小的院落,尽端是体量,形式与天安门相同的端门。这种重复,使得天安门的的形象得以加强。通过端门,进入一个300多米长的狭长院落,午门以其丰富的轮廓和宏伟的体量形成第二个高潮。午门内是太和门院落,宽度达到200多米,至此豁然开朗。过太和门,院落更大,是一个面积约4公顷的大广场,正中高台上的太和殿有10余座门、楼和廊庑环列拱卫,达到了全局高潮。程泰宁在《相同、相携、相成》中这样描述“建筑与文学是那样相同,以致于我们总是能感受到他们无处不在的关系。无论是苏东坡‘大江东去’的恢宏博大,还是秦观‘雾失楼台’的婉约迷蒙,似乎都可以在建筑的形象和空间里得到表现。”他在设计浙江美术馆的构思创作阶段,就突破了一种建筑形式、风格的局限,在不同的建筑语言、不同的艺术形式以及不同而且又无关的事物之间获取“通感”,从而成功的设计出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