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道,是西南秦汉时的著名地区,它为早期的西南开发和建设、发展及中原与西南边疆贸易交流曾起到重要的作用,随着文物考工的进一步发展,对南方丝绸之路的进一步研究,将严道城周围发现的一批具有较高历史价值的文化遗物进行初步的整理,结合史籍对古严道在西南贸易古道上的所起的作用做出更进一步的探讨。
一、严道古城及其文化遗物
严道城由主城和子城两部分组成。城的平面布局呈正方形,总面积约二十一平方米。据考古挖掘发现,在南墙的中段发现了城门遗迹,并出土有门斗石,花边砖、绳纹瓦等遗物,从这些文物推断,改城门由两扇门板组成,城门上可能还修有门楼的门洞式城门。在严道城外,保留有从西周至汉代的大批古墓葬,相关考古学家将其墓葬进行划分为三类,四个区域。第一类是分布在严道城外的南面至东南面,与严道城属同一台地的春秋至汉代早期的土坑木椁墓。第二类是分布于严道城周围的荥河、泾河两岸的第一阶地上,是典型的巴蜀墓葬。第三类是汉代的岩墓、砖室墓。从这几种类型的墓葬时代在结合严道城表面及城墙内的包含物分析,可以初步的判断严道城最迟建立于春秋中晚期,兴盛于战国和汉,衰落于汉代晚期。由于存在和兴盛之际也恰巧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存在和兴盛时期,其衰落时期也是“北丝绸之路”的开通时期,由此可见严道城与我国早期的南方对外贸易有着重要的联系,在历史上是我国南方对外贸易的重要城镇之一。
二、严道城与西南诸民族及西域的关系
《史记・西南夷传》载:“博望侯张耨使大夏来,官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日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汉书・张審传》也说:“骞日“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安得此,大夏国人日“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以審度之……从蜀,宜径,又无寇'。”《汉书・西南夷传》又说:“及元狩元年,博望候张窘言使大夏时,见蜀布、邛杖,向所从来。日“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又亡害”。《史记》、《汉书》都记载了张骞出使大夏时见到蜀布、邛竹杖。并在当地查实且知是大夏商人在身毒国与蜀国商人交易而得,这是唯一记载南方丝绸之路存在的例证。蜀布,是产于四川盆地的一种质地细賦的一种细布,邛竹杖,臣瓚注日:“邛r山名,生此竹,高节可作杖。“《史记・集解》也说:“韦昭日:“邛县之竹,属蜀”臣瓚臼:“邛,山名。此竹节高实中,可作杖。”査蜀地无邛县,只有临邛后改邛崃及越郡的邛都县,故韦昭所说为误。邛杖之邛应如臣璣所注,当为山名,邛山既应为邛崃山。く汉书・地理志》:“(蜀郡)严道邛崃山,邛水所出,东入青衣。”《汉书・地理志》清楚地载明邛崃山在严道,其邛竹杖应就是产于邛崃山之竹加工而成的竹杖。邛杖即是由严道出产,蜀布则出于蜀地,而这些东西又是由蜀商人带入身毒国(令印度),这也就说明了严道城是南方贸易古道的起点及集散地。严道城,它作为华夏南方早期贸易上的桥梁,其南进之路乃是出其城的西边翻越邛崃山沿髦牛道入滇,再由滇(约在今云南腾冲一带)转至身毒国。位于严道城西的邛崃山是先秦时代我国西南地区名闻遐尔的名山之一。是进入西南夷的必经之地。《汉书・地理志》云:“严道,邛帐山,邛水所出,东入青衣。”《华阳国志》更进一步載日:“邛崃山本名郵笮山,故邛人。笮人界也。山岩阻峻,回曲九折,乃至山上。疑冰夏结。冬则寒。”
邛崃山,即是今荥经的大相岭,“回曲九折”是汉代著名地“九折坂”,《后汉书・西南夷传》称九折坂为“邛(来)崃大山零高坂。”九折坂因其地形险峻闻名,故有二十四孝之忠臣(王尊)叱驭,孝子(王阳)回车的故事发生于此地。邛崃山,它为严道城通往西南诸民族的必经地。虽险峻,但历代维修,且通马帮故也不是十分难走的。西出严道入西南诸民族之路在司马相如“略定西夷,邛笮、丹、脫、斯榆之君皆请为内臣。除边关,关益斥,南至胖柯为微,通零关道,桥孙水以通邛都。”司马相如开通的灵关道。置一都尉,十余县。其灵道之起点就在严道城,所走路线也就是原髦牛道,因而《后汉书》将邛崃山九折坂记日“灵坂”。张蹇出使西域归来认为“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汉西南,今身毒国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从蜀宜径,又无寇”。(《史记・大宛传》)作为积极发展对外贸易,开拓边疆的汉武帝即違张蹇之言,派使者四道并出,“出冉、出職、出徙、出郵、嬗”(《汉书・西南夷传》)这四条道的起点都是在严道城。四路使者被阻后,于元鼎六年司马迁奉命查办历次使节被阻于昆明的案件“奉使西征巴蜀。南略邛,笮、昆明”(く史记・太史公自序》)司马相如到昆明仍经由严道翻越邛崃山沿灵关道而去。就上述在西汉时,汉王朝为开通南方丝绸之路,征服其西南诸部族数度遣使均由严道起行,严道城确是蓁汉王朝控制外各民族部落,掠夺西南资源的边塞重镆。通过上面对史书所载的探讨,我们不但证明了严道城确为南丝绸之略的起点,并知道严道的邛杖、蜀布经南丝路远销到今印度,阿富汙等地。近年来在严道地区出土的先秦时期的文化遗物中,同样可证明严道城是南丝路上的贸易交汇地。在严道城东约4华里的西周巴蜀墓中还发现了与云南永仁早期石棺葬出土的双耳相似的器物。在荥经战画巴蜀墓中还发现中心饰多角太阳纹(或터“光芒纹”)。及“鱼”“马”外边同样饰多角太阳纹的铜牌饰。多角太阳纹及“马”图腾是滇文化青铜器中的主要纹饰图腾,而巴蜀遗物及中原同期遗物中极为少见。
三、贸易中心转移使严道城消亡
得优地理条件的严道城,据其悠久而先进的中原文化在我国南方贸易古道上为发展西南各民族及异域的贸易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其遗存至今的城址,丰富的葬群,古代边塞的城市、生产、生活等都提供了キ富的实物依据,从而也说明了严道城作为先秦时我国西南边赛重镇,在古代西南的开发建没、与西域的贸易作出了积极贡獻。曾家沟墓区出土的精美漆器、丰富的粮食(小米,经四川省农业大学鉴定)和水果(经四川农业大学鉴定为:无花果[ Ficus、 carica〕梅子 Prunus、 mume Lsitb)。以及在巴蜀墓中出土的以严道铜山之钢所峙造的精美兵器、礼器、生活用具等为严道对外贸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作为豪华,精美的漆器是产于严道,而用作于对西域、西南、中原的主要贸易产品,在漆器上的铭纹也说明了这些器物是产于严道城的,如“成”不是作为“成都”的“成”,应为当时生产漆器的严道作坊或居民的简称。“番阳馆”之“番阳字是为地名,但这地名不是现“番阳溯”之番阳,因为当吋称番阳湖为《彭泽”也非战国晚期“夫差将兵伐楚,取番”《史记・伍子胥传》。
从严道出土的文化遗物再结合史书所载,부期严道城的贸易交流之大概即展现于我们的眼前:在通往身毒(今印度)之路上的各民族与严道进行贸易交流,其所需之物是:漆器、邛竹杖、蜀布、盐、粮食及青铜器等;中原及巴蜀地则是通过严道取笮马,牛、爕僮及矿等秦统一中国之后的秦汉时严道城则多一作用,即为中央王朝控制西南夷之边塞重镇。因早期的民间以物易物的原始贸易之需要而发展建立起来的,秦统一中原后,为强化各边区民族的统治和开发,而利用严道城及其地区的优越地珅环境和民族贸易交流基础,进一步加强了统治和建设。汉承秦制更加强了严道城的统治管理,道略修筑,更数度派遣重臣威并施,图求取西域之路及资源的开发。